*ooc致歉
*雨村时间线
*小短篇,中秋的时候没写完,只好现在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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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件事情已经发生几天了,但是我还是决定把它记录下来。
这么多年我陆陆续续记录过我身边发生的很多事情,我自以为还算是个对生活观察比较仔细,能从细枝末节蛛丝马迹推断出很多东西的人。
我现在才知道,我原来是最迟钝的那一个。
胖子也就算了,闷油瓶都能看出来的事情,我他妈居然看不出来。
中秋节的前一天晚上,黑眼镜就开了辆饱经风霜沾满尘土的破烂皮卡,一个人来了雨村。他下车的时候手里还提了盒包装精致的月饼,和他那快散架了的皮卡的气质格外不搭。
那时已经挺晚了,整个雨村基本上都睡下了,发动机的声音惊起一阵鸡飞狗跳,我披了件衣服和闷油瓶出门去看,就看见黑眼镜关上车门,冲着我们呲出一口大白牙。
“大徒弟,晚上好啊。”
他把手里那盒月饼塞到了我怀里,“不打扰你们了,我自己找间屋子睡就行。对了,明儿早饭谁做?”
胖子也被这一阵动静吵醒了,屋里传来他的破口大骂:
“丫属夜猫子的,非这么晚来?”
黑眼镜冲屋里喊:“看起来明早的饭你做啊?”
他转头和我们解释:“中秋,路上堵车。”他上下看看我和闷油瓶的穿戴,又笑道:“没耽误你俩好事吧?”
闷油瓶这厮一向没什么表情,听见这话也很没听见一样,连个眼神都欠奉。换成是当年的我,多多少少还是要臊一下的,但是现在的吴邪已经没有了这种叫作脸皮的东西。
我听见现在的吴邪说:“你这他妈就是嫉妒。”
第二天就是喝小酒吹牛逼的一天。
几个大老爷们,不嫖也不赌,也就剩下吹吹牛逼了。
早饭是前一天剩下的饭菜凑合吃的,到中午的时候,黑眼镜还是下厨做了两道菜。平心而论,他的做菜水平就算不是一流也远胜于我,我实在想不明白之前他是怎么在这里把菜炒糊了的。
我肺不好,闷油瓶和胖子都严令禁止我靠近厨房,就只能帮忙择菜。黑瞎子那边炒锅的声音翻天,胖子跟闷油瓶出去喂鸡,回来的时候和我说话都要靠吼。
我大喊道:“你刚才说什么?”
胖子说:“他大爷的,外面真来了个大爷!”
我其实没听懂,只能把的菜往盆里一扔,拢住嘴巴喊:“你说什么?”
胖子大喊道:“花姑娘来了!”
他话音刚落,小花从院外溜溜达达走了进来。他穿的很休闲,一手拿着手机,一手拽着个小小的行李箱,乍一看居然还是像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。浑身散发着资本主义腐朽气息的解老板摆弄完手机,抬头看向我,小小地笑一下:
“你表情能不能别像见了鬼似的。”
他把行李箱往我手边一放,之后就熟门熟路地走去了厨房,一边走还一边皱皱鼻子,挑剔道:“这做的什么,闻着味道就不好吃。”
黑眼镜的声音从油烟里钻了出来:“那午饭没你的份了。”
小花短促地笑了声,还没来得及说话,黑眼镜又说:
“里边呛,花爷别进来了,和吴邪择菜去吧。”
小花闻言就“哦”了一声,果真把手插在口袋里转了个身,朝着我的方向走了过来。他在我身边站定,微微俯下身看看我和我手里的菜,真诚地发问:“这菜怎么择?”
这半年多里小花和黑眼镜都分别来过雨村几次,每次都不久待,因此这次我们五个人聚在一起,还真是雷城之行后的头一回。
黑眼镜和小花行事上的确有像的地方,比如每次来雨村,他俩都不会给我们任何的预告通知,想来就来,想走就走。来去如风也就算了,还一来就是来当大爷的,对我们这个小破地方横挑鼻子竖挑眼,饭也不做,撑死帮忙洗个碗。
所以今天中午黑眼镜能下厨,我内心还是很感慨的。而小花仿佛体察民情一样,坐在我旁边和我一起择菜,这甚至都有点惊悚。
小花一看平时就是大少爷做派,什么家务活都没干过,手生得厉害。不过债主当前,我也不敢真支使他,就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。小花说他从欧洲谈完生意飞过来的,正好碰上中秋节,就顺便给自己放了个假。中秋是团圆的日子,他数来数去发现自己也没什么人可团圆的,干脆买了机票,飞到福建来找我。
他择了一会菜就停下了,说无聊,转头从行李箱里翻出了一个kindle,低下头读了起来。我问他看的什么,他把kindle递过来,让我看上面的字。
我大致扫了一眼,就看见上面一大排字,写了什么什么心理学。我再扭头去看小花,他说:
“《东洋冥想的心理学》——荣格的。”
艺术家的思想果然不是常人可以企及的。
午饭吃饱了就容易犯困。
胖子已经倚着沙发打起盹了,我靠着闷油瓶刷着朋友圈,给秀秀发的照片点了个赞。黑眼镜和小花坐在对面沙发上,小花也在低头玩手机,和我基本上是同时点的赞,他的kindle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黑眼镜手里,我有点怀疑那家伙戴着墨镜能看清字吗。
我正在胡思乱想,厨房里头忽然响起一阵仿佛吹哨子的声音。
黑眼镜把kindle放在沙发上,站了起来:“我烧的水好了。”
小花和他几乎是同时对水烧开的声音做出了反应,不同的是,小花起身挡在了黑眼镜面前,明显露出了个嫌弃的表情。
我问:“你烧水干嘛?”
黑眼镜说:“给花爷泡个枸杞红茶。”
小花眉毛都皱了起来,他很少如此明确地表达对一样事物的好恶:“那玩意难喝死了。”
枸杞红茶是补气血的,小花现在虽然能跑能跳,但脸色多少还是有些苍白,我大概知道黑眼镜的用意,总是为了他好的。问题是小花不愿意的事情,难道还有人能逼他吗?
黑眼镜不为所动:“难喝也得喝。”
小花眨眨眼睛,说:“好吧。”我以为他就要这么算了,结果他俯下身瞥了一眼黑眼镜放在沙发上的kindle,忽然道:
“你看的《绑架游戏》是吧,结局是佐久间和葛城——”
小花话还没说完,黑眼镜抬起手,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。
“就你记性好。”黑眼镜说。他绕开小花往厨房走去,“剧透也没用,我去泡茶了。”
小花居然也没生气,只是转过身看我一眼,冲我摊了摊手。
我目瞪口呆:谁他妈敢揍解老板的屁股?嫌活的长吗?
我在这个瞬间忽然意识到了长久以来,我一直觉得他俩有点不对劲的地方是什么——黑眼镜和小花这两个人之间太熟悉了,不是那种朋友之间的交情深厚,而是仿佛就住在一起,生活习惯完全相融的那种熟悉。
一时之间,所有之前说不通的事情都得到了解释:十几年的交情,四川时那个神秘的先生,“私事”,小花带的一百多号好手,黑眼镜炒糊的饭……一桩桩一件件,这么多明显的暗示就摆在我面前,而我居然一直都没有察觉到,我的发小和我的师父有着什么样的关系。
联想了一下我和闷油瓶的情况,我终于弄明白了这两个人对彼此的信任来自于哪里。
这他妈是爱情给他们的底气。
FIN.
吴邪:妈的死给。